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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 浅议安多中“不发达”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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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9 17: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Theuerdank 于 2023-4-9 17:59 编辑

第二季预告都出了,然而我还没动笔,令人感叹
本文依然是随笔,仅作观点记录之用,不具有什么实际参考价值,标题是我从文章引言改的,不太准确

正如我们有“贫民窟”,“不发达(发展中)”国家和“第三世界”一般,“外环”,“边缘世界”等等一系列用语在这里起着相同的作用,它们让人们产生了“不发达”的感知——落后,是这些地区难以摆脱的共同点;而在《安多》中,“不发达”以两种不同的形式在克纳里和阿尔达尼呈现。

克纳里:发展的对立面
正如我在前文所说,“发展”,作为一个用来描述衡量的时间内发生的任何普遍积极变化的词汇,它注定是线性的,就像帕尔帕廷在科洛桑的著名演讲以及帝国所宣传的那样,它也是一个对未来的承诺,意味着在时间上,它和它的结果都是属于时间线“前方”的。它既是不及物的,例如马克思在其《资本论》序言中所写的“工业较发达的国家向工业较不发达的国家所展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那样,“发展”的是社会或经济体系,是国家生产力而非官僚或个人意志的结果;也是及物的,例如英国殖民官员米尔纳勋爵(Alfred Milner)所倡导的“帝国的经济资源应该得到最大程度开发”,在这里,“开发”的是自然资源,政府追求的一项活动。但对于这二者而言,“发展”,都意味着它是一个历史过程。

克纳里夹在共和国-帝国之间的境遇展现了这种语义上的矛盾:自然资源的及物性开发必须与人民福利的非及物性改善联系起来;一个国家经济资源的及物性开发被视为其人民福利的不及物性“发展”的动力, 后一种“发展”是可以“发达”起来的,这种同义反复强调了这个概念的模糊含义,它历史宿命般的气息,以及不可避免的意识形态力量,正如哈里·杜鲁门在1949年的就职演说中所说的那样,“使我们的科学进步和工业进步的好处可用于改善和发展欠发达地区”。因此,克纳里,它曾经——始终——是“不发达”的地区,走在了“发展”的两个对立面:被这种线性的历史过程——“人民的福祉”——抛弃在后面,后来又成为了“发展”的代价而被消耗。

阿尔达尼:与“不发达”的战斗
“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作为对阿尔达尼不幸遭遇的补充,是一句极好的评价——它完美地概括了阿尔达尼在帝国治下作为“不发达”地区的感知,就像城市里的贫民窟一样,在空间上与核心的“发达”世界格格不入,在时间上又落在了那些“发达”世界的“后面”。正如沃尔特·罗斯托(Walter Rostow)的定义,传统社会”,是“前牛顿时代”的迷信顽固、农村生产模式和僵化的停滞,而“发展”则是从“传统社会”向现代性转变的可衡量过程;但尽管这样的“现代化”,以及上文所述的“发展”人民的福祉,似乎是一个应该让人感到幸福的词,但在《安多》中,它是暴力的,甚至带着一股战争的意味。

这样的氛围不禁让人想起19世纪美国那些著名的贫民窟,例如曼哈顿的田德隆区,那里以非法娱乐和相关的警察腐败而闻名,小说家和知名记者斯蒂芬·克兰(Stephen Crane)将这些贫民窟比作荒郊野岭,“让人们联想到几十年前荒野边境”,“简直是个野蛮生长了一千年的地方”。1894年,西奥多·罗斯福担任纽约警察局局长,执行改革任务,以打击城市的腐败问题的裙带关系,贫民窟,被视为文明的战场,一系列现代化的改革则成为了与“落后”的战斗;而除了罗斯福,纽约的贫民窟开辟了另一片战场,乔治·韦林(George Waring)在成为了纽约市的卫生部长后,组织了被称为“白色之翼”的卫生清洁队,这些清洁工就像警察一样——在某些时刻,他们也获得了和警察一样的地位——向城市里的肮脏角落发起战斗;不久以后,这样的卫生政策(由韦林本人)在美国占领的古巴再次上演,圣地亚哥组织起了一队由本地人组成的“白色之翼”,并制定了修复城市污水系统和疏通哈瓦那庇护港的计划。尽管韦林讽刺性地死于黄热病,但对哈瓦那和圣地亚哥的“清理工作”却被视为占领时期最著名的成就,也是美国入侵的主要理由:将现代化带到一个“不发达”的地方。

正如帝国为对阿尔达尼所做的一切声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美国,对干预古巴同样给出了一个“同情革命”的理由,美国人在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人民带去福祉和工业化的优越技术,但当这样的“改革”变得军事化、警察(改革实施者)和公共工程被提升为对抗死敌的公共利益的战士时,很容易会变成帝国扩张的意识形态输出工具——技术改良、先进的工业和现代化的承诺,带来了一种道德和权力上的优越话语,将“不发达”的地区视为一个假想敌,一个等待“解放”的弱者,一个输出的对象,而这样的对象,往往没有任何选择。

因此,我们也能够看到在三者中同样的后果:斯蒂芬·克兰用他波西米亚派的哀叹语调,为田德隆的“焕然一新”而叹气,认为在跟上城市的步伐后,“它已经失去了独特的个性”;古巴在反对美国占领的过程中,同样为文化的破坏而抗议;而在阿尔达尼,被蚕食的原住民文化只能在帝国的侵蚀中苟延残喘,保留最后一点“落后”的传统。
(题外话: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情节,帝国在阿尔达尼设立的文化节,这也是一种充满优越感的消费主义,它将另一个世界的文化和自然景观变成一种的商品,帝国以他们想要的形象去塑造并消费阿尔达尼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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