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战也能如此邪典（Cult）——《绝地的孩子》读书笔记

freelee

　　最近网上流传着一张热图，乃著名武侠小说作家温瑞安的作品截图， 像“他、要、出、剑。他，要、出，剑。他。要。出。剑。他——要——出——剑——他……要……出……剑……”这样的奇葩凑字数描写实在让读者大开眼界。

　　想不到，一本正经的《星球大战》小说，也有如此奇葩的作品——芭芭拉·汉布利（Barbara Hambly）女士1995推出的《绝地的孩子》（Children of the Jedi）。芭芭拉曾经为《星球大战》写过三篇短篇小说，在下看过其中两篇，一篇讲述莫斯艾斯利小酒馆（Mos Eisley Cantina）中某酒鬼寻求一夜情后被杀，另一篇则讲述贾巴宫殿（Jabba's Palace）的首席大厨如何惶惶不可终日地为赫特人贾巴（Jabba the Hutt）炮制食物。这两篇作文都充满黑色美学的趣味，风格非常独特。

　　但对于汉布利女士的长篇小说，则不得不审慎评价其优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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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名叫普勒特（Plett）的霍丁人（Ho'Din）绝地在共和国崩盘前夕，于外环星球贝尔萨维斯（Belsavis）建立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清修场所。帕尔帕廷（Palpatine）夺权后，绝地带着一批小学徒躲到这个星球。绝地大清洗期间，帕尔帕廷派遣超级武器“帕尔帕廷之眼”（Eye of Palpatine）前往消滅絕地。然而两位绝地盖特·埃里斯（Geith Eris）和卡莉斯塔·明（Callista Ming）自告奋勇登舰进行破坏，最后凭着卡莉斯塔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帕尔帕廷之眼，成功阻止其前往贝尔萨维斯。帕尔帕廷后来另外派部队侵略贝尔萨维斯，被绝地成功击退。但绝地也不敢再逗留，天赋卓绝的小学徒从此流落银河并最终失散，这批学徒就是“绝地的孩子”。

　　绝地的孩子之一罗甘达·伊斯马伦（Roganda Ismaren）陷入黑暗面，决定投靠皇帝，她成为皇帝的情人以及另一位超级特务“皇帝之手”（Hand of the Emperor），并育有一个对外号称是皇帝之子的孩子伊雷克（Irek）。罗甘达秘密训练伊雷克，使他掌握了用原力控制机械乃至人工智能的能力。皇帝驾崩后，罗甘达密谋接管帝国残余势力。雅文战役（Battle of Yavin）后12年，伊雷克通过原力激活了贝尔萨维斯上的信号站，使得帕尔帕廷之眼被重新启动数十年前的任务。在其核心智能系统“主宰”（Will）的控制下，帕尔帕廷之眼沿途在若干个星球按当年计划那样接收秘密驻扎的帝国冲锋队（Stormtrooper）。然而这么多年后，曾经的冲锋队战士在无穷的等待以及与当地生物的斗争中逐渐减员。但主宰不由分说，没有接收到冲锋队，便把当地生物接收过来，并进行“洗脑”。

　　帕尔帕廷之眼被激活的同期，卢克·天行者（Luke Skywalker）、汉·索洛（Han Solo）、莱娅·奥加纳（Leia Organa）等一行人在伊索（Ithor）参加友好活动。然而汉·索洛被一位当年的走私者好友通知他“正深陷危险”。从同行颠三倒四的古怪留言中，大家意识到绝地的孩子的存在。汉、莱娅、丘巴卡（Chewbacca）、R2-D2前往贝尔萨维斯调查。而卢克在其一位原本属于“绝地的孩子”的徒弟尼科斯·马尔（Nichos Marr）的无意提示下，辗转到了其中一个帕尔帕廷之眼的兵源接收站普佐布（Pzob），并连同另一位徒弟克蕾·明格拉（Cray Mingla）以及C-3PO被带上船上。

　　之后莱娅查出了罗甘达的阴谋并成功制止其恶行。卢克也在舰船上认识了寄存于电脑中的卡莉斯塔并与之产生情愫。由于克蕾的恋人尼科斯早已因怪病逝世，如今跟着卢克的“尼科斯”只是一个被编入了真正尼科斯记忆的机器人，克蕾感到生无可恋。最终尼科斯因引爆帕尔帕廷之眼时承受主宰释放的强劲电压而报废，克蕾则牺牲自己，选择把自己的躯体交给卡莉斯塔，让卡莉斯塔转移进去。重获新生的卡莉斯塔终得以与爱侣卢克在现实世界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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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无法简单用好坏来判定的作品，但“奇葩”这个形容词绝对贴切。由于这部作品太有诡异的冲击力，在下更喜欢诡异地把它的名字称为《绝地的小P孩》
　　全书345页，假如按照常见的《星球大战》小说套路来写，起承转合交待得清清楚楚，再结合作者本人的风格，这本书起码能写成像《飘》那样厚。
　　书中很多关键转折交待得语焉不详，尤其是卢克在帝国大杀器飞船帕尔帕廷之眼中盲头苍蝇乱撞的时候。上一刻卢克在17层晕倒了，下一刻他就在12层醒来了。C-3PO上一刻在15层被沙民（Sand People）袭击自动关闭了，下一刻就在12层与主人一起聆听罪犯审讯了。
　　汉在贝尔萨维斯的时候同样神出鬼没。当年有一位老绝地住在这颗星球，他在悬崖旁建了座屋子，还在山内弄了些秘道，一群原力敏感小P孩在里面玩躲猫猫。随着66号令执行，绝地销声匿迹，秘道也成为一个没人找到的传说。
　　然后，天才走私者汉·索洛，有天晚上被去钩沉索隐的老婆撇下，结果汉·索洛抱着好gay友丘仔，一拍脑袋就把秘道找出来了。
　　至于汉·索洛怎么找的，汉布利女士介绍的办法是“计算”——走私者独有的技能。
　　既然是社会边缘人士的独有技能，普通良民读者又有何需要理解呢？所以汉布利女士点点头，汉·索洛就发现秘道入口。
　　汉布利女士对关键情节的省略，充分调动起读者的创造力和脑补力。譬如在下终于在19章看到卢克用反重力担架把自己和一群加莫人（Gamorrean）运上19层的时候，脑补出来17章中原本呆在12层的C-3PO，恐怕是先用担架把自己运到17层再把卢克用担架带回来的吧。
　　好了，当这些正常风格的《星球大战》小说能正常展开的情节都被芭芭拉留白后，这300多页的内容是如何支撑起来的呢？
　　1. 细腻的景物描写。从伊索的大树到帕尔帕廷之眼的电线堆，从普佐布的芳草地到贝尔萨维斯的迷雾，其描写详尽程度，达到“步移景换”的境界。
　　2. 卢克的蛋——不，腿痛。卢克登上帕尔帕廷之眼时左腿受伤。于是他每次晕厥惊醒时、每次爬通风管道时、每次想办法拯救船上被洗脑的生物时、每次问C-3PO现在几点钟时、每次与卡莉斯塔虚拟心生爱时……汉布利女士都会告诉大家：
　　卢克的腿很痛，他的藥差不多用光了。
　　3. 细腻的气味描写。是的，小弟从来没看过任何小说如此“通感”，通过阅读文字达到五味俱全的效果。书中的角色们先后闻到树叶气味、花香味、温泉硫磺味、尸体腐臭味、口气味、贾瓦人（Jawa）多年没洗的衣服的酸味……再看看部分激进读者评价这本书乃mess of shit的话，还可以闻到便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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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故事的详略安排比较让人纠结之外，这个故事的起承转合也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最可怕的漏洞就是，汉布利女士喋喋不休地强调卢克如何痛得行动不便和原力技能发挥不出，然后他照样能把3PO从电梯槽抬起过十米后自己再爬上去，照样能挥舞光剑大战沙民和机器人。按照汉布利女士对卢克伤势的描写，这位绝地大师早应该摔死在电梯槽的深渊中。
　　另外有一处莱娅被罗甘达绑架，用藥关在牢房中。明明下藥是为了控制莱娅的行动，但反而莱娅晕倒后居然灵魂出窍，轻松地穿梭于秘道之间，并旁听到罗甘达如何拉拢一群土豪劣绅。
　　此外，帕尔帕廷“喜当爹”的情节也很喜感，罗甘达认识帕尔帕廷时，伊雷克这野种快有四五岁了。帕尔帕廷驾崩后死无对证，结果罗甘达到处跟人家说“这可是帕尔帕廷血脉！”……
　　因此，从整体质量来说是，《绝地的小P孩》真的非常糟糕。但正如汉布利女士写短篇小说有一手，这本书的某些章节独立来欣赏的话，还是挺饶有趣味的。
　　只要各位能像小弟那样宽容、包容、有容奶大，您将能欣赏到至少以下的精彩元素。
　　1. 优美的遣词造句。您以为每次都用不同的句型描述卢克蛋——不，腿疼——容易的么？从词藻来说，这篇作品应该算是现代英语的范文了，有志于雅思写作九分的出国党必读。与之相比，只会用某某的“lips twitched”来刷屏的蒂莫西·扎恩（Timothy Zahn）老爹实在弱爆了。
　　2. 满足多方口味的大杂烩。嗯，太空战、光剑对战、爆能枪交火、议会政治角力……除了这些之外您什么都能看到——人机之恋、原力灵魂出窍、行尸走肉大屠杀、触手怪物、袭击人的大虫子、人工智能科技恐惧症……是的，您完全可以从中联想到《2001：太空漫游》、《撕裂地平线》、《星河战队》、《迷雾》、《机械公敌》、《活死人之日/之夜/之地/归来/日记/XXX……》等各种著名的幻想电影。
　　3. 旖旎的情欲戏。Hard kiss频频，各位角色尽爆心中情，看遍恋之风景。卢克与“投胎”后的卡莉斯塔重逢一段更是感人肺腑、剧力万钧，另外还有OOXX后小两口双双幸福地入睡的香艳场景。汉布利女士还顺便告诉您，基托纳克人（Kitonak）在水中交配，加莫人也有六只乳房（为什么要用“也”？）——看来只有喜欢看丘巴卡爱情戏的读者会失望，他甚至没向汉·索洛表过任何忠♂心。
　　概括来说，在下认为《绝地的小P孩》是《星球大战》小说中罕有的走邪典（cult）路线的作品——创意大膽妄为、文风奇特诡异、逻辑不知所云。邪典本身是“小众”的代名词之一，无怪不少读者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星球大战》小说，但有恶趣味倾向的迷友不妨择日一读。

南方战士

卡伦·特拉维斯（Karen Traviss）阿姨似乎挺喜欢这本小说。在她的《The Clone Wars: No Prisoners》小说里，对这本小说里的一些元素进行了进一步阐述：http://www.starwarsfans.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383

neobrick

的确很Cult，不过和FL兄比起来相形见绌。

yilianyuan

怀疑什么作品都能被FL阐释成这种风格

freelee

回复 4# yilianyuan

回复 4# neobrick


楼上两位仁兄是赞是弹……

luketime

想当年我是下了这本书的有声书，夜夜听着入眠，夜夜又快退到几乎同一处重新开始听。实属催眠良藥，而且经久耐用。
恕我听得恍惚且已过去多年记忆失灵，皇帝的超级战舰Palpatine之眼去清剿绝地残党，大可浩浩荡荡明目张膽，为何还要沿途在若干个星球接收“秘密驻扎”的帝国冲锋队？

freelee

回复 6# luketime


    皇帝这次想玩偷袭……

yilianyuan

回复 5# freelee
客观描述，无价值判断

曾真

问下，《新绝地武士团》里的黑暗尊主Nyax

就是这书里，帕尔帕廷的某情妇让他喜当爹的那名“皇帝之子吧”？

南方战士

回复 9# 曾真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