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uyFawkes 于 2009-9-15 22:31 编辑
欧文•拉尔斯：关于遗忘的艺术
十七世纪福克斯
一
欧文•拉尔斯现在害怕极了。
但如果有人从西面的山岗上看去，就会发现这位壮实的农场主手握爆能步枪，威风凛凛地端坐在耐钢弹药箱上，一大堆班萨粪便燃起的篝火把蓄水房前方的白沙地照得亮堂堂的。围着篝火的还有八九个全副武装的农夫，或站或坐，不时伸伸懒腰或者拨一下火堆，舒展一下僵直的肢体。
但拉尔斯知道：这些家伙动作僵硬，可不是因为坐得太久的缘故。
一周前，他用二十桶水从爪哇人的手里换到了这些报废的，支离破碎的机器人。卢克熬了几个晚上才把它们拼得像个人样，裹上湿气农夫的粗布衣帽，然后勉强修复了一小部分指令系统，编写了几个抬胳膊伸腿的简单程序。希望这些虚张声势的动作能够吓跑袭击的沙人。
“但愿如此”——拉尔斯依旧忐忑不安。他已经这样担惊受怕好几年了，一个标准月前，他最害怕被帝国的探子发现；而这个月，沙人令他坐卧不宁：一个月以来，沙人一直在疯狂地袭击锚头镇附近的湿气农场，至今已有四家农场罹遭不幸。沙人在夜半咆哮而至，杀死了抵抗的男人和来不及逃走的妇孺，接着把农场抢掠一空。
拉尔斯发现能够保护农场和家庭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自从帝国的触角伸至了锚头镇之后，他辞退佣工，缩减规模，渐渐远离了湿气农夫的社团，竭力把自己的家庭隐藏在远郊的荒漠之中，只靠着一家三口人的辛苦劳作来维持生计。现在他们势单力孤，而附近的农场已经自顾不暇，拉尔斯觉得处境凶险。
于是他不由地开始想起一些可怕的事：一天清晨，施密提着篮子，温柔地宣称早餐会是美味的蘑菇汤……。以及那个已经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人，跨上他的飞车驶向沙人营地。之后只传来一些语焉不详的消息，说那儿的沙人全被杀光了……
拉尔斯向火堆挪了挪，他有点儿发抖。
二
“早上好，拉尔斯先生……”
拉尔斯知道这句温和的问候语显然不是来自一个沙人，但他依然端着枪一跃而起，发现本•克诺比正摊着双手从西面的动力围栏附近走过来。
“不，我不是催你去收露水，我只是觉得已经过了凌晨——如果湿背蜥没有打错鼾的话……哦，拉尔斯，能把报废机器人修成这样，的确够聪明的……”
“这是卢克的主意。”拉尔斯冷冷地说，“我还没有聪明到能让你不请自来的地步，老本头。”其实，拉尔斯暗自觉得现在并不是特别排拒克诺比了：以前这个老隐士仿佛总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而现在——随时要和几个破烂机器人一起跟沙人拼命——身边多了一个曾经以一敌百的武士显然分外叫人安心。
克诺比显然不会任由气氛继续尴尬下去，他自言自语地走向一个刚刚站直伸了个懒腰的机器人，接着做了一个让拉尔斯魂飞魄散的动作——
“伙计，”他向机器人的肩膀伸出手，“难道你们的拉尔斯老板平时一直是如此地冷……”
“砰！”
一团灼热的粒子流从机器人的胸口突然喷出，藏在里面的一支重型爆能手枪被扣响了。克诺比单膝放松，身子一斜，从容地躲过了这一击。但飘起来的几束头发还是被烧焦了。
拉尔斯吓得脸色煞白，克诺比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没想到卢克也会这样的鬼把戏。”
农场主扔下枪，一时拿不定是解释原委还是说些道歉的话，然而他发现老隐士的眼神倏地发虚了，仿佛有一只手从他的脸上抹去了笑容。“告诉我，”他严肃的说，“这不是卢克的主意。”
“这是我的主意，卢克不肯干，我自己装上的手枪——沙人滥杀无辜，他们要要付出代价。”
“您瞧，拉尔斯先生。”克诺比恢复了自在的神色，“卢克还是没能如您所愿的遗忘掉一些东西，他无法摈弃自己的本性：比如来自他父亲的机敏，比如来自他母亲的善良。”
三
“欧文伯伯，明天你真要去锚头镇吗？”
“是的，卢克。别担心，我明天晚饭之前就回来，我不会忘了给你带好吃的伊索果糖[注1]。”
但是小卢克的心思不在糖果上，他显然在想着别的事。拉尔斯有点惴惴不安，他站在床边，等着这个五岁男孩今天的第五十五个问题。
“伯伯，锚头是什么东西？”
拉尔斯松了口气，开始解释这处不那么敏感的知识：“‘锚头’是一种古老的工具，由一个拴着长长链子的铁块组成，以前船靠岸的时候就抛下锚头，这样就不会漂走了……哦，古代的船不是如今漂在空中的那一种，而是漂在水面……”
拉尔斯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搞复杂了，小卢克是不可能想象出漂起船舶的水面的，但他决心把卢克一切可能的疑问都解决掉，然后让他安心睡觉。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沙人和爪哇人还没有在沙海出现的时候，沙海这儿是一片真正的海[注2]，而锚头镇就在海边，船只会在这里下锚停靠，它们从海上漂来，又接着驶向大海——大海就像一个巨大的蓄水池，不过比农场里的蓄水池大一百万倍。它在阳光下是蓝色的，不停的泛着波浪，就像卢克的小手在蓄水池里搅一样……”
“我知道这是什么样，欧文伯伯，我想我见到过海。”
“你不可能见过海，卢克。”
“我梦见过——就像一个好大好大的蓄水池，我想那就是大海。蓝色的海一个接着一个，海边上还有很多连在一起的小山丘，不过不是土黄色的山丘，而是绿色的。我还看到了几座高高的白房子，比暗光者先生的房子还要高。还有天上的小鸟，落在水面上漂呀漂……”
“呃，很美的梦——”拉尔斯楞了一下，觉得结束睡前故事的时候到了。“我有时也做梦，不过大多是噩梦。比如说……”拉尔斯决定临时编一个足够吓人的梦魇。“……比如说我梦见一天早上我打开家门，发现门口趴着……两具骷髅！”
卢克倒吸一口冷气，把被子拉到颌下。拉尔斯发现这个法子很奏效，于是接着说：“不是沙海里常见的那种白骨，而是那种烧得焦黑，冒着烟的枯骨。骷髅的手掌和膝盖死死地抵着地，好像还在往前爬……我想凑近点看，突然……哇！”
他张牙舞爪地向卢克猛扑过来。卢克吓得大呼小叫，蜷缩进被窝里。拉尔斯绕着床咆哮着走了几圈，然后关上灯，走出房门。
拉尔斯已经设法忘记了很多事，但卢克总是不经意的让它们浮现出来。
拉尔斯想起了帕德梅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她强忍着焦虑，向他和贝露描述故乡的风光。帕德梅的声音就像集湿器上缓缓流淌的晨露，她提到了纳布秀丽的湖区——在葱郁连绵的丘陵环抱之中，碧蓝的湖水一片连着一片。她喜欢站在象牙白的阳台上，看着飞倦的水鸟轻轻落在湖面，随着微风吹皱的细浪慢悠悠地漂浮……
以前在莫斯•艾斯利的酒吧里小酌时，拉尔斯无意中听到见多识广的阿克梅娜说着这么一句话：“您用不着沮丧，梦是很容易忘的。有时候起床时明明记得做了一个梦，中午没到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卢克这时也许正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两个漆黑的骷髅，渐渐睡着了。第二天，就会把关于蓝色的海，绿色的山，以及漂在水面的鸟儿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拉尔斯慢慢放宽了心，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四
拉尔斯轻松的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刚到锚头镇，就听说了帝国军队进入塔图因的消息。一个清晨从贝斯廷赶来的小商人告诉他，冲锋队在这一夜进了城，个个白盔白甲，穿着杜库伯爵的素。
拉尔斯自然怀疑来自这个没谱家伙的消息的真实性，但他现在没时间找别人核实。为了避免对卢克失信，他先去了糖果店，可惜那里大门紧闭。
于是农场主开始干正事了，他掏出全息通讯录，按照上面的地址走街串巷，找几位镇上的老主顾算账。今天的工作格外不顺利，拉尔斯碰了几回闭门羹。幸好在家的几位都爽快的付了钱，现在拉尔斯手头的现金足够维持到下一个标准月了，他敲开最后一个主顾家的门，希望结账之后还能多些喝酒的余钱。
开门的是莱昂诺泽纳尔[注3]，一个脾气暴躁的修车行老板。“莱兹，去看看有没有硬通货给这位拉尔斯先生！”他冲着满身机油的儿子喊。但被莱兹拉到一边商量一阵后，他宣称现在手头有些紧张，只能支付信用币[注4]，拉尔斯自然不同意。
莱昂诺泽纳尔把脸一沉，半开玩笑的威吓：“欧文老弟，你没听说冲锋队已经进驻了贝斯廷吗？以后你再不收信用币，小心冲锋队把你捉去杀头……”他突然扬起右手，对着拉尔斯的后颈窝直劈下去道：
“嚓！”
拉尔斯吓了一个哆嗦，赶紧收下信用币一声不吭地走了。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建议拿些货物冲抵或者推迟到下个月一起结算，但现在拉尔斯就像惊弓之鸟，收下这几张帝国的法定货币反倒使他心里多少踏实一些。
今天收获不佳，拉尔斯只好取消了喝杯小酒的计划。不过他还是打算去一趟莫斯•艾斯利，其一是因为时间尚早，其次是拉尔斯想挑一条最远的路回家，好好想想怎么应对随着冲锋队的到来而愈加严峻的形势，最重要的是：伊索果糖还没有到手，而莫斯•艾斯利应该有货。
好脾气的湿气农场主欧文•拉尔斯必须摆脱这种心烦意乱的焦躁状态，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怀揣一袋伊索果糖，顺着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了很久，还是没有理出一点头绪。有几次他把戴着飞行头盔的货船驾驶员当成了冲锋队，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常来，我等你。”
那是讨人喜欢的阿克梅娜在和酒吧的客人们道别，拉尔斯发现自己无意中走到了酒吧的门口。
拉尔斯不是那种刚刚跪在妻子面前赌咒发誓后，转身就端起杯子的酒鬼，但是他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为皇帝的健康干上一小杯。况且，莫斯•艾斯利酒吧是除了自己家之外，他最觉得安全的地方。
两口冰凉的“安息日果子酒”[注5]入肚，拉尔斯摸着下巴上浅褐色的短胡子，开始想对策。
紧张不安的情绪还未褪尽，一股巨大的懊丧情绪又从心里涌了出来。拉尔斯开始后悔为什么过去的五年里没有未雨绸缪，告诉了小卢克那么危险的真相。尤其是他的姓氏——“天行者”。十九年前的塔邦之夜，天行者的夺冠传遍了沙海附近的各个城镇。数年前的克隆人战争期间，尽管塔图因偏远闭塞，但天行者大战竞技场，智取毒牙号，力斩杜库伯爵的传奇故事还是随着歇脚的货船商队时有传来。营救赫特人贾巴之子的壮举更是在本地轰动一时。
天行者是一个绝地，是共和国的守护者，以前是西斯的死敌，然后成了帝国不共戴天的仇人。
本•克诺比透露了他这位英雄兄弟的结局——天生超人的原力没能庇护他走向最后的胜利，他倒在了黑暗尊主达斯•维德的剑下，为共和国与武士团献上了最后的忠诚。[注6]
天行者不会是达斯•维德杀死的最后一个绝地，他的任务是在银河系四处游荡，消灭所有残存的绝地，以及任何同情绝地，帮助绝地，保护绝地的人——特别是绝地的亲人。
所以要让卢克慢慢忘记自己是天行者的儿子，忽视自己被父母赠与的超群天赋。
要让他成为拉尔斯家的卢克，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场男孩。
这样他才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无忧无虑的享受欧文和贝露的疼爱。
拉尔斯在酒吧里坐了很久，直到忙个不停的阿克梅娜闲下来，才招呼她过来结账。
“阿克梅娜，”他漫不经心地问收拾杯盘的女招待。“梦很容易遗忘，是吗？”
“嗯，差不多是这样。”善解人意的阿克梅娜同样漫不经心的回答：“但总有几个梦是忘不掉的，它会萦绕你一辈子，直到弥留之际，最后一次闪现在濒死的幻觉之中……再见，欧文——要常来，我等你。”
五
小卢克七岁了，开始让人讨厌了。
从三天前，起他就一直嚷着要欧文伯伯带他去镇上，伊索果糖早就无法使他消停下来了。
相比锚头镇，拉尔斯更愿意带卢克去贝斯廷。锚头镇上熟人太多，他们难免会对这个俊俏的金发小孩感兴趣。而在更远的贝斯廷，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一对看热闹的乡下叔侄。
拉尔斯暂时不用担心白盔白甲的冲锋队了，两年前弄得人心惶惶的冲锋队，被证明是一支前往吉奥诺西斯的驻防军，被一个脑量不足的克隆人领航员带岔了路。
塔图因偏远贫困，资源匮乏，崛起不久的帝国还没有兴趣来这里驻防。迷途的冲锋队员在贝斯廷郊外吃了两天沙子，鲜亮的盔甲被磨得肮脏灰暗，然后他们咒骂着登船离开了。
不过拉尔斯依然不敢放松这根弦，带卢克进城之前，拉尔斯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一见到躲不过去的熟人，拉尔斯就抢先一步寒暄起来：
“嘿，里图斯[注7]……”
“欧文老伙计，进城来了……这个小伙子是……”
“卢克，我兄弟的儿子。”
于是里图斯很自然的相信拉尔斯胳膊下的小家伙就是卢克•拉尔斯了，他摸摸卢克的头，又和拉尔斯聊了几句，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沙海这一带男人们大多直爽，相互直呼其名，所以拉尔斯很容易就能遮掩过去。
不过有时也有几个不见外的朋友开玩笑的问：“那位小拉尔斯先生最近怎么样了？”
拉尔斯却很喜欢听到别人这样说。
他和贝露已经在一起十年了，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
贝露曾经为此懊恼了很久，她非常喜欢孩子。在克里格去世后的几年里，空落落的农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拉尔斯心疼地看着贝露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能安慰她说，也许这片荒凉的沙海太过贫瘠，孕育任何生命都需要超出一般的时间和耐心。
其实拉尔斯已经不抱希望了，他只想陪伴着贝露度过余生，然后任凭祖上几代人代惨淡经营起来的农场在他们身后荒废，倾圮，被滚滚黄沙重新吞噬，变回数百年前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他们身披双子落日金黄的余晖，牵着手漫步回家时。发现一位怀抱婴孩的绝地大师，正矗立在小屋门前。
他真的来了。
几天前，一个自称奥德兰王家内侍的高个男人找到拉尔斯夫妇，告知他们慷慨的女王将赠予他们一名男婴。拉尔斯将信将疑地接待了他。内侍没有多说，也没有多待，留下一些育婴用品后就匆匆告辞了。
欧文停下身，远远地审视着面前这位披着长袍的男人。
那是一个奇妙而优美的身影——透过珍珠色的夕照，拉尔斯分明看到了三个人：他看到了他的兄弟——一个英姿勃发，正气凛然的绝地；然后他看到了这个绝地注视着婴儿时那温婉慈悲的眼神，饱含怜爱的微笑——那是属于施密的深情；最后他发现了帕德梅的影子——他的举止是那么的从容优雅。
贝露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去接过婴孩。而欧文却转过身面向一片绯红的晚霞，不想美梦成真的惊喜太快流过。他听见那个绝地轻声告诉贝露：“他叫卢克，是阿纳金•天行者的儿子，施密的孙子。”
接着他看到了贝露怀中的男孩，他安静地睡着了，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摇篮中一样。双子落日的光辉，掠过荒漠的晚风，尤皮坐骑的低吟，都无法惊醒他。
贝露小心将襁褓递到他的怀中，柔声说：“施密是那么地爱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爱这个小天行者。”
六
拉尔斯像多年前一样，审视着在不远处坐下的本•克努比。
这位绝地隐士已经不复当年的俊美，长期在恶劣的荒漠中独自生活令他的面孔变得干枯消瘦。从前整齐精神的金黄色短发长过了肩头，由于日光暴晒和营养不良过早的变白了，一部分搭在两肩，其余拢在脑后简单的束在一起[注8]，左边的几束由于刚才的枪击而烧焦，显得极为狼狈。
其实克诺比原本就很狼狈，闪烁的火光中，拉尔斯发现他的额角和颧骨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右肩和手肘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烂不堪。
“看来被你发现了，拉尔斯先生。”克诺比稍显尴尬的说：“我老了，而和一只比我大一百五十倍的克雷特龙斗显然不是我的强项。”
“克雷特龙，”拉尔斯似乎想起了什么。“三天前，我听见西南方有一只克雷特龙吼叫了一个上午。”
“ 是的，那是可怜的米尔莎，她已经在小屋附近的山洞里住下一年了。是个漂亮的姑娘——一身光滑的鳞片，蓝幽幽的大眼睛就像两汪泉水。我用一条班萨尾巴把她吸引出来，当我走近的时候，她没有逃走，也没有咆哮，只是沉静地盯着我，直到我点亮光剑……我本不愿让她忍受太多痛苦，但我必须谨慎，我不能使用全部的能力……你笑了，你一直都不相信绝地的能力，是吗？”
“我只是不理解——你好像爱上了那条把你眼圈揍青的龙”
欧文•拉尔斯相信原力，他崇拜无畏的兄弟，也尊敬沉稳的克诺比。同时他也畏惧原力，对它的使者避之不及——他和他的家人，随时可能成为这场光明与黑暗的永恒争斗的牺牲品。
拉尔斯不理解原力，他不理解原力如何在天地万物间缓缓流淌，赐予它们生命的律动与物质的流转。因此他无法理解老隐士对这片荒芜之地的一沙一石那深沉的怜悯。也无从得知小卢克是怎样与几乎从未谋面的母亲分享碧水青山的幻象。但拉尔斯感受过原力的力量，震慑四方，摧枯拉朽的强力。
他曾经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阿纳金和帕德梅时的情景。事实上，只要他在晴朗的午间朝着当年他们走来的方向望去时，旧日的情景又浮上心头——
他们就像是两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从天际线的虚空中幻化出来。地表热空气的折射使他们看起来像腾空而起，在广阔的沙海上滑行。他们是两个人，也是一个人。矫健的步伐与翩跹的足迹；飘扬的袍摆与轻舞的裙边——这是一曲飘过荒漠的美妙二重唱，互为和声，不可分离。
当他们走近时，拉尔斯霎时感到一股压迫的力量笼罩过来，它钻进他的身体，渗入他的灵魂，紊乱而燥热地汹涌翻腾。几乎要在沙海的中心掀起一场千年不息的风暴，让整个星球淹没在狂怒的沙尘之中。
那个魁梧的绝地就是力量的中心，他雄姿英发，俊美惊人，但那股强大而摧毁性的气场令拉尔斯望而生畏——他的斗篷里裹挟着万顷沙海的灼热，双子太阳嵌在他的眼眶深处燃烧。
而他的女伴，就是轻轻拂过烈日的浮云，缓缓滴下焦土的露水。虽然贝露是锚头镇一带公认最娇俏的姑娘，但这个紧裹披风的女孩仅凭优雅轻盈的身姿就令本地的美人在刹那间黯然失色。她的美摄人心魄，令人沉醉，令人热泪盈眶。
他们就这样走了过来，那个绝地伸出右手，对欧文说：“我是阿纳金•天行者，施密的儿子，你的兄弟。”
“呜——啊啊啊……”一阵凄厉的哭声中，那两个精灵般的影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哭哭啼啼跑过来的小卢克。
拉尔斯发现卢克看上去糟糕透了——几乎赤着膊，衬衣被撕成了挂在腰上的烂布条，脸上身上沾满沙土，裸露的背部还有一片可怕的擦伤。
拉尔斯赶紧站了起来，而听到哭声后从屋里跑出的贝露早已一把抱住了卢克。“噢，天哪！卢克，你怎么了？”卢克扑在婶婶怀里哭得更凶了，贝露也忍不住心疼得啜泣起来。
“卢克，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伯伯找他理论去！”
“呜呜……是小绿，他把……他把我的木剑……抢走了……啊啊啊……”
“欧文！你马上去找那个罗迪亚人，问他怎么管教的孩子！呜呜……”
贝露和卢克搂在一起泣不成声，可欧文只是随便答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把木剑抢走了……”他喃喃地说，眉头舒展开了，接着他大声安慰卢克：“别哭了，卢克，那把破剑其实一点也不好玩，把它忘了吧。今晚伯伯给你做一把更精致的……木铲子，明天你就能拿着它去和卡梅一起堆沙堡……”
七
“——拉尔斯先生，恕我直言——你在纵容卢克玩危险的游戏，这几个月来我总是看到卢克在乞丐谷赛飞车。”
“——哦？那么没事儿砍一条克雷特龙就是修身养性了？”
“——拉尔斯先生，我杀死米尔莎可不是为了消遣。”
“——那什么值得您这样一位年高德劭的隐士劳累整整一个上午……”
“——和莫斯•艾斯利来的那些邋遢的猎手没什么区别，为了胃囊里的那颗珍珠。”
“——克诺比大师，您也缺钱花了吗？还是终于厌倦了，想买条飞船驶离这片不毛之地？”
“——不，我讨厌驾驶。”
拉尔斯决定赌一把。
他狠下心，去莫斯•艾斯利找瓦图买了一辆七成新的T-16“天空跳虫”。尽管这个托伊达利亚人撇着半张嘴，大肆吹嘘并极力推介一辆“列装了军用亚光速引擎和高强度密封座舱”而且价格低廉的“超豪华改装版”T-16/LJ99“太空跳熊”，拉尔斯依然毫不动心，他早知道——这个家伙说的话得反着理解才成。
卢克长大了，进入青春期，愈发难驾驭了。
农场里多了一个劳动力，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但摆在卢克面前的诱惑也多了起来。
拉尔斯发现卢克和暗光者家的大儿子比格斯很处得来，那个黑发小伙比卢克大几岁，是个狂热的赛车迷。卢克没事就爱跟着他到锚头镇的配件行和机修厂乱逛。
施密曾自豪地对拉尔斯提起他的那位绝地兄弟：“小安尼还没学会走路就爱摆弄零件儿，等稍微大一点儿，全镇没有他修不好的车，有时连莫斯•艾斯帕的主顾都找他去帮忙呢。”
说到兴头上，她还会叫来C-3PO，让欧文欣赏它稳健的小碎步。C-3PO也会配合地转上一圈，“哦，说到我的阿纳金主人。”C-3PO恭顺地说：“我个人认为我右臂的内置伺服电机可能有上油的需要了。”
天行者曾经在机修这行还小有名气，这是一个拉尔斯必须重视的事实——不能让另一个天行者再随便去锚头镇的零件堆里乱逛了。
但对一个十四岁的半大男孩来说，“限制”或者“不准”是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拉尔斯只能用一件更有趣的活计吸引他的注意力，比如——一辆虽然旧一点儿但性能不差的“天空跳虫”。然后让他和暗光者家的大小子到峡谷里尽情撒野去，除了讲话唧唧喳的爪哇人，还有谁能欣赏到这个塔邦之夜冠军赛手之子的高超车技。
这是一个冒险的主意，赛车是危险的——据说有的爪哇人每周都会牵着饕餮的玛希夫蜥去乞丐谷遛上一圈，喜爱破烂的爪哇人往往满载而归，而嗜好腐肉的爬虫也会吃得肚皮溜圆。
拉尔斯必须权衡轻重——是寄望于卢克与锚头镇的五十多个老修理工的上百句来言去语中恰好没扯出“天行者”这个字，或者没有被无孔不入的帝国密探留意到；还是相信这个十四岁的男孩在幽深曲折的乞丐谷里一天数十次的狂飙中不会在红砂岩上撞成一团火球。
也许还有第三个选择，告诉卢克真相——但其结果是完全不可知的。
拉尔斯决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相信，一个只有十岁就在塔邦之夜夺冠的天才父亲不会有一个笨拙的孩子；他更相信——卢克不会辜负他和贝露的深爱，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八
有传言说暗光者家族对帝国和皇帝极其狂热，拉尔斯对此甚为焦虑。
其实卢克之前就告诉过他了——比格斯一直梦想进入帝国军校，成为一名神气的钛战机飞行员，接着卢克又骄傲地宣称——自己的驾驶技术其实只在比格斯之上，暗光者家的少爷只是凭着重金定制的飞车，才勉强胜过卢克用爪哇人的破烂配件升级的T-16。
比格斯是个颇具魅力的年轻人，他谈吐风趣，风度翩翩。卢克和锚头镇的很多少年一样，追随他，观察他，模仿他潇洒的上车姿势和浮华的衣着，以及——这是极有可能的——接受他的思想。
对卢克而言，比格斯是个危险的玩伴。他会把帝国的触角引向卢克，或者诱使卢克自愿暴露在维德的视野之中。
拉尔斯决定让再次施展他关于遗忘的攻势，但这一次不是针对卢克的。他要让自负的，完美主义的比格斯忘掉他那个虽然车技出众，但略显寒碜，有点矮……也许还有更多缺点的小伙伴。
出乎卢克的意料，拉尔斯居然主动发出邀请，让他的几个好朋友结束乞丐谷的娱乐后到家里小憩片刻。
当比格斯领着一众十多岁的年轻人迈步走进拉尔斯的小庭院时，他的身后不出意外地响起了一片轻轻的唏嘘声——卢克家实在不是一个理想的休闲之所，尤其是在暗光者家族宽阔的厅堂里度过了数次舒适的聚会之后。
“欢迎！拉尔斯家好久没有过这么多可爱的年轻人了！卢克，快去厨房拿吃食来……”待卢克走开 后，拉尔斯继续笑容可掬的致欢迎词：“欢迎来到‘小虫’[注10]家做客！”
轻声的唏嘘变成了放肆的哂笑，唯独比格斯却显得相当不自在，四下看看之后，他向拉尔斯欠了欠身表示感谢。然后按照农场主的吩咐落座，黑眼睛里竟然露出了一丝琢磨不透的伤感。
“年轻的暗光者先生，”大家在狭小的庭院内就坐后，拉尔斯开腔了。“小侄卢克多次在我面前提及你，说你是天生的领袖，青年的楷模，今日得见，觉得所言非虚。”
“您过誉了，拉尔斯先生。”年轻的暗光者微微颔首，笑了笑说：“卢克是我最好的伙伴，他也了解我的诸多不足，只是没有告诉您罢了。”
“是的，卢克也说与你情投意合……不过，可能要有劳你费心照顾这位小兄弟了。别看他飙起车来挺凶，其实他胆子小得很——”
拉尔斯顿了顿，朝厨房的方向瞟了一眼，又继续说：
“有一天，卢克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我：他被一条庞大凶猛的克雷特龙一直追到家里来，现在那头可怕的动物正堵在门口，要进来吃他。我出去一看，只发现一条懒洋洋的湿背蜥，脑袋上不知被哪个多事的爪哇绑了两根肋骨——”
庭院里迸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卡梅乐得倒在了莱兹•莱昂诺泽纳尔的怀里，小绿发出一连串咯咯的罗迪亚式笑声，贾内克•森伯用依然稚嫩的嗓音大声说：
“卢克胆小鬼！只要给我一只爆能枪，就是上千只克雷特龙昼夜不停地冲过来我也不怕！”
但比格斯没有笑，他向贾内克使了个眼色叫他闭嘴，黧黑而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
拉尔斯失望的发现这个很成功的笑话并没有取得预计的效果，于是他又转向比格斯：
“像您这样才华出众，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想必不甘于这处穷乡僻壤吧？您好像很希望投身军旅，为帝国效忠，是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坐看威尔斯将军和尼达舰长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喽。”
比格斯抬起头，神情严肃，一字一顿的回答说：“拉尔斯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款待。首先我想说：卢克，您是侄子，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有天赋的人——他完全能够驾驶钛战机翱翔，为帝国赢得荣耀。其次，我已经被帝国军校录取，而且我向卢克保证过：会向招考官举荐他。一旦他成年，就立即征召他入伍。拉尔斯先生，希望您能支持卢克的志向。”
拉尔斯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事态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个比格斯，魔鬼般的暗光者，居然早就把他唯一的孩子蛊惑到了这种地步，而且正计划着把卢克从他和贝露身边永远地夺走！
他盯着比格斯漂亮而可怕的面孔，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不……比格斯，别把卢克带走……我们唯一的孩子……贝露和我需要他……农场里不能没有他……”
拉尔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瘫软。他无望地挣扎，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强壮的青年完全击败了。
“欧文伯父，你……”
卢克端着果盘出现在门口，庭院里诡异的气氛把他弄懵了。
比格斯把目光投向不知所措的卢克，“我刚刚和拉尔斯先生说了关于你从军的事。”
“是吗，比格斯？欧文伯父，你同意吗？”
“卢克，拉尔斯先生不同意——而且我也改变了主意。对不起，卢克，但我不能允许我再支持你了。你的伯父和伯母爱你，他们不能失去你。暗光者家族有很多孩子，但拉尔斯家不一样，你是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继承人，你是唯一的……希望……”
事情以拉尔斯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一周后，比格斯•暗光者离开塔图因入伍，拉尔斯惋惜地送他上路。“他是个好小伙子，”拉尔斯心想，“可惜帮了帝国，说不定有一天，卢克和他就是敌人了。”
九
“可怜的米尔莎，她绝不会想到那个常来给她喂食的和善老头子，有一天会剖开她的肚子。”
本•克诺比踱着步，若有所思的说道：“昔日的朋友成了敌人，这种悲剧在银河系天天上演。”
拉尔斯抱着胳膊倚靠在弹药箱上，一言不发。
“看看这半个机器人，它可不一般，”克诺比走向一具只剩上半截，模样挺凶的机器人。“它曾是是杜库的电磁护卫，克隆人战争时，被你兄弟的学徒砍翻在贾巴的宫殿门外——这个机灵的托格鲁塔姑娘，后来被她最信任的克隆人副官杀了。”
克诺比转回身，拉尔斯看见老绝地的眼睛亮晶晶的。“然而原力是公平的，同样，最顽固的敌人也未必死硬到底，比如我们的老伙计——沙人。”
“沙人？”农场主像被火烫到一般，翻身坐起，“沙人怎么了？”
“拿到龙珠之后，我就立即去拜访了我们的沙人朋友。”
“本，你疯了吗？大白天去招惹沙人——还没有摸到营地门槛，你就会被你的面具朋友大卸八块！”
“杀死克雷特龙，撷取了龙珠，就赢得了沙人的尊敬。[注10]我在科洛桑时，一个被沙人养大人类的同事告诉过我，还教了我几句日常的沙人话——这些在营地里派上了大用场。”[注11]
老实的农场主瞪大了眼睛，“这太不可思议了，沙人居然会养育人类，而不是把他杀掉……”
“拉尔斯先生，沙人也是原力赐予的生命，他们也会爱，也有怜悯。”
欧文•拉尔斯出生在塔图因这片穷山恶水，在这里，人人都在挣扎求生。
在早年的记忆中，他很少感受到爱——母亲早早故去，痛失爱侣的克里格似乎过于沉溺在哀愁的情绪中，却忘了关怀妻子的骨肉。拉尔斯在从早到晚的劳作和父亲空洞的眼神中度过了童年和少年。
直到美丽的施密来到了这个家庭。
然后他又遇见了可爱的贝露。
拉尔斯第一次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也第一次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光去观察这片二十年来一直陪伴着他的苍茫沙海。干燥，贫瘠，粗砺——这是亘古不变的风貌，却成了随着早年的痛苦飘逝的回忆。拉尔斯发现了狂风这儿与烈日的温情，黄沙与深谷的亲切。他在红霞飞渡的黄昏投入双子落日金色的怀抱，在晨雾氤氲的黎明接受细润朝露的洗礼。午夜克雷特龙低沉的吼叫打扰了酣睡，但第二天就会欣赏到一串好看的花瓣型足印向远处延伸，爪哇人讨价还价的叽喳声活泼清脆，让人怀疑他们黑洞洞的兜帽里是否衔着一支锡口笛……
拉尔斯望着卢克远眺暮色的背影，偷觑卢克在沙地车前和气的微笑。他相信卢克也爱着这片土地，埋葬着他慈爱的祖母，生活着他无法割舍的亲友的土地。
这才是卢克应当铭记的。
但是对于沙人，阿纳金没有丝毫怜悯，欧文也是如此。
十
晚风吹起了本•克努比的白发，他的脸色如同塔图因的夜空一般沉静——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没有忧愁。
“沙人营地的情况很糟糕，他们唯一的水压机已经坏了一个月了，沙人完全修不好它。人人渴得嗓子冒烟。幼童开始生病，病人濒临死亡，还有一点气力的男人们发疯似地出门找水。”
“水——”拉尔斯咬牙切齿地抓起枪，“这就是沙人袭击湿气农场的原因吧？害死十几条人命……为了几口水。”
“沙人也是为了活命，为了拯救家人，为了爱——盲目的，不顾一切的爱，误导他们走向暴虐与杀戮……不过拉尔斯先生，现在您不用担心了，我已经修好了水压机，沙人现在有水喝，不会再袭击了。”
拉尔斯没有惊诧，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尽管拉尔斯不喜欢这位老隐士，但他知道他是善良的，睿智的，并且和他一样爱着卢克，费尽心机的保护着他。
“本，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我在沙人那里得到了一样东西。作为感谢，一个沙人小女孩把这个送给了我。现在，我要把它还给你——”
老绝地从怀里掏出一件闪闪发光的东西递给欧文•拉尔斯。借着闪烁的火光，拉尔斯看清了，这是一条细细的钮金属链子，末端系着一片镀银的树叶，叶片上刻着两行细小的铭文：
“献给美丽的施密——
我至慈的伴侣，所到之处皆成乐土。”
“谢谢你，克诺比大师。”
十一
湿气农场主欧文•拉尔斯总算可以睡半夜好觉了。
梦魇，总是在深夜偷偷袭击毫无防备的酣睡者。度过了数个不眠之夜后，才等到一宿安睡的拉尔斯无疑是一个绝好的目标。
“……两具骷髅，焦黑的骷髅，趴在家门口，手和膝死死抵着地，仿佛还在向前爬行……”
拉尔斯翻了个身，那个还未降临就已经被铭记的梦境，并没有吓着他。他心如止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沙人不会袭击了，卢克安全了。
在黎明之前，他就会迅速忘记那个荒唐的噩梦，就像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佩剑的武士，驰骋的车手，战功赫赫的飞行员……这些是卢克的梦，也是那些注定会被遗忘的梦，随着第一缕晨光照亮东方，那些梦境就会如荒漠上鬼魅的晨雾一般，一片接一片地消散。
留下的，是纳布碧蓝的湖水，葱郁的山峦，水鸟轻巧地落在湖面……
那将是他一生的梦。
注释：[1]伊索果糖系作者杜撰的甜食：一种用产自伊索星球的星形水果制成的糖。
[2]拉卡塔人在无限帝国时期入侵之前，塔图因具有丛林和海洋的地貌。
[3]莱兹•莱昂诺泽纳尔（Laze Loneozner）的父亲修车行老板莱昂诺泽纳尔（Loneozner the garage owner）是一个理论上存在的人物，但他的身份和性格是作者杜撰的。
[4]恕作者不知道如何帝国时期的’Credit’的正确译名，姑且称为“信用币”
[5]“安息日果子酒（Juma bishop）”是作者杜撰的饮料，由旧共和国时期的酒精饮料Juma Juice化用而来。
[6]关于天行者的叙述与事实不符。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拉尔斯知道的不是真相。
[7]这里的“里图斯（Littles）”,以及下文的“米尔莎（Mirsha）”、“小绿（Greenny）”均是作者杜撰的角色。
[8]本•克诺比出于未知的原因换了一个近似于魁刚的发型。
[9]“小虫（Wormie）”是卢克的伙伴为他起的绰号，但比格斯·暗光者从不这样称呼他。
[10]用克雷特龙珠获得沙人尊敬，已及下文关于水压机的情节出自游戏《星球大战：旧共和国武士》
[11]显而易见，这个人就是后来叱咤风云的A'Sharad Hett，其实在克诺比与沙人接洽的事由中，A'Sharad Hett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只是克诺比出于保护他的原因没有透露更多。
附录一：中英文人名对照表（标*号者为作者杜撰的人名）
阿克梅娜（Ackmena）
暗光者，比格斯（Biggs Darklighter）
*暗光者先生（Mr Darklighter）
杜库伯爵（Count Dooku）
赫特人贾巴（Jabba the Hutt）
卡梅（Camie）
克诺比，本（Ben Kenobi）
拉尔斯，贝露（Beru Lars）
拉尔斯，克里格（Cliegg Lars）
拉尔斯，欧文（Owen Lars）
莱昂诺泽纳尔，莱兹（Laze Loneozner）
*莱昂诺泽纳尔，修车行老板（Loneozner the garage owner）
*里图斯（Littles）
*米尔莎（Mirsha）
尼达，洛斯（Lorth Needa ）
帕德梅（Padme）
森伯，贾内克（Janek Sunber）
天行者，阿纳金（Anakin Skywalker）
天行者，卢克（Luke Skywalker）
天行者，施密（Shmi Skywalker）
瓦图（Watto）
维德，达斯（Darth Vader）
威尔斯，马克西米连（Maximilian Veers )
*小绿（Greenny）
附录二：中英文地名对照表
奥德兰（Alderaan）
贝斯廷（Bestine township）
吉奥诺西斯（Geonosis）
科洛桑（Coruscant）
锚头镇（Anchorhead）
莫斯•艾斯利（Mos Eisley）
莫斯•艾斯帕（Mos Espa）
纳布（Naboo）
乞丐谷（Beggar's Canyon）
沙海（Dune Sea）
塔图因（Tatooine） | 
发表于 2009-9-13 17:34
发表于 2009-9-13 19:46
发表于 2009-9-13 19:48
发表于 2009-9-13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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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4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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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背蜥是杂食的 书上说会捕食体型不超过野猫大小的动物，另外还吃沙漠鼠尾草(desert sage)以及植物的地下球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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