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龙三部曲·第三部·最终指令》第1章

曾真

直接从奇幻基地试阅那复制的。

《索龙三部曲·第三部·最终指令》第一章：

帝国灭星者战舰喷火兽号划破黑暗的宇宙，将它强而有力的舰首指向三千分之一光年外的目标星系，准备开始作战。

「所有系统就战斗位置，元帅。特遣舰队开始回报。」通讯官从左舷的操纵席回报道。

索龙元帅点点头，「很好，上尉，在所有舰队回报完毕之后通知我。裴列恩舰长？」

「长官？」裴列恩应道，看着长官的面孔，试图从他脸上搜寻目前必定会有的紧张。毕竟，这可不是又一次对抗反抗军的游击作战——不是突击船团，也不是针对某个行星基地的打带跑战术。在将近一个月的忙碌准备之后，索龙为帝国带来最终胜利的战役终于即将展开。

但若元帅真的感觉到紧张，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开始倒数。」他对裴列恩说，冷静的声音彷佛在点餐一般的自在。

「是的，长官。」裴列恩转向眼前树立在喷火兽号后舰桥的全像舱中众多四分之一大小的影像。「各位：开始倒数。斗战号：还有三分钟。」

「收到了，喷火兽号。」雅班舰长点点头，即使严谨的军事礼仪也掩饰不住他迫切想将战火烧向反抗军的渴望。「狩猎愉快。」

全像影像一闪消失，斗战号升起偏导护盾，关闭了长距离的通讯系统。裴列恩将注意力转到在他之后排队的影像上。「冷酷号：倒数四点五分钟。」

「收到。」多加舰长拱手做出莫雪夫一族的传统胜利手势，接着也消失不见。

裴列恩看着数位板，「审判者号：还有六分钟。」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喷火兽号。」布兰戴舰长柔声回答。语调似乎太柔和了些，有些不对劲……

裴列恩皱眉看着他。四分之一尺寸的全像影像无法显示太多细节。但即使在这种分辨率下，布兰戴的神情也很容易解读──满腔怒火、准备发泄。

索龙无声无息地走到裴列恩的身边。「这是场战争，布兰戴舰长。可不是发泄你个人怨气的机会。」

「元帅，我了解自己的职责。」布兰戴僵硬地说。

索龙微微扬起蓝黑色的眉毛。「是吗，舰长？你真的了解吗？」

布兰戴脸上的怒火慢慢地、不情愿地消退了些许。「是的，长官。」他低声说。「我的职责是效忠帝国，还有您，以及照顾我的部属和舰艇的福祉。」

「很好，换句话说，是替生者争取权益，而不是为死者复仇。」索龙说道。

布兰戴的眼神依旧没有平复，但他还是职责所在地点点头。「是的，长官。」

索龙警告他：「绝对不要忘记这一点，舰长。武运起起伏伏，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反抗军一定会因为在锋刃舰队旁摧毁决断号而付出代价。但这代价将会是我们整体战略的附加收获，而不会是个人血气之勇的复仇。」他灼灼的红眼微微闪动。「至少，在我舰队中的舰长绝不会有这样的举动。我想这样应该说得够清楚了。」

布兰戴的脸颊微微抽动。裴列恩一直不认为他够聪明，但幸好也没有笨到忽略长官清楚的威胁。「很清楚了，元帅。」

索龙继续看了他几秒钟，然后点点头。「很好。我相信你已经收到出动倒数了吧？」

「是的，长官。审判者号结束通话。」

索龙转过身看向裴列恩。「继续，舰长。」说完就转过头去。

「是的，长官。」裴列恩看着手中的数字板。「复仇女神号……」

他顺利的完成了接下来的指令，没有再受打扰。等到最后一个全像影像消失时，他们自己特遣舰队的回报已经全部完成。

当裴列恩转向索龙的元帅席时，索龙说道：「看起来时间表执行得很顺利。暴风鹰号回报，负责领路的运输舰已经准时出发，拖曳缆绳正常运作。我们刚从安多星系拦截到了一个全面性的紧急呼救讯号。」

斗战号和它的特遣舰队也准时抵达。「有任何回应吗，长官？」裴列恩问道。

「在欧德‧帕冢基地的反抗军表示已收到，看他们能派出多少援军会满有意思的。」索龙说。

裴列恩点点头。反抗军过去已经见识过够多次索龙的佯攻，这次可能也会以为安多攻势也不过是虚晃一招，因而掉以轻心。但是，这次的攻击舰队中包括了一艘帝国灭星者战舰和八艘锋刃舰队的无畏级巡洋舰，反抗军不可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会派出几艘船舰到安多去对抗斗战号，几艘去费尔福对抗审判者号，另外则会有几艘被派去克隆崔对抗复仇女神号，还有其他同时发生的攻击。等到亡首号出动去攻击欧德‧帕冢的基地时，该处则已经变成空城，它又会呼叫所有反抗军的邻近部队前来救援。

届时所有反抗军部队都会往该处集结，帝国真正的目标将完全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

裴列恩透过前方的观景窗看着尤计欧星系的恒星，他思索着这整个环环相扣的庞大计划，不禁觉得喉头发紧。

由于行星护盾科技的发达，只有最强大的增压雷射炮火和质子鱼雷轰炸才能对地面造成损伤，因此，一般的军事教范都会说明：唯一让高科技行星屈服的方式，就是在护盾的边缘让快速移动的地面部队降落，然后让他们摧毁护盾产生器。在地面部队的炮火和轨道轰炸之下，这颗星球在被占领时通常会变得满目疮痍。另外一个选择则是派出数万名的部队展开庞大的地面攻势；这种通常会持续数月、甚至数年的战术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要毫发无伤地攻占一个护盾完好的行星，一般来说被认为是异想天开的幻想。

今天，传统的军事教范将会被彻底推翻。尤计欧的政府也一样。

「元帅，拦截到费尔福的求救讯号。欧德‧帕冢也同样回应了。」通讯官回报道。

索龙看着定时器。「很好。我想，七分钟之后我们应该就可以出动了。」他抿着嘴唇，外人恐怕很难注意到这些微的不同。「我想最好确认我们这位坏脾气的绝地大师已经准备好要执行他那部分的任务了。」

裴列恩掩藏住自己的僵硬神色。乔洛兀斯‧克暴斯，他是早已死亡的绝地大师乔洛斯‧克暴斯的疯狂复制人。一个月之前，他宣布自己是帝国的真正继承人。
裴列恩和索龙一样不喜欢和这个家伙谈话；但他最好自告奋勇的去执行这工作。如果他不，迟到也会接受到同样的命令。「我来，长官。」他站起身说。

「多谢，舰长。」索龙说。彷佛裴列恩真的可以选择一般。

他一走出舰桥上伊撒拉密蜥的保护之外，就立刻感应到心灵上的召唤。很显然，克暴斯大师等待行动开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裴列恩尽可能地抖擞精神，以对抗克暴斯用来催促自己的惯用心灵压迫。他开始走向索龙的指挥室。

房间中光线明亮，和索龙元帅平常偏好的黯淡灯光构成强烈对比。

「裴列恩舰长。」克暴斯开口道，一边从房间中央的双环显示屏对他示意。「请进，我正在等你。」

「整个行动的琐碎任务让我无暇分神。」裴列恩一板一眼地地说，试图隐藏自己对这名男子的厌恶。但同时，他也很清楚这样的举动毫无用处。

「当然了。」克暴斯笑道，远胜过任何话语地说明，克暴斯的笑容显示他很享受裴列恩的不安地说。「没关系。我想索龙元帅应该终于准备好了吧？」

「就快了。在出动前我们想要尽可能地扫平欧德‧帕冢。」裴列恩说。

克暴斯哼了一声。「你还是以为新共和会照着元帅的乐谱舞动。」

裴列恩说：「他们会的。元帅对敌人已有彻底的了解。」

克暴斯又轻蔑地哼了一声作为反击。「他研究过他们的艺术作品。前提必须是新共和只剩艺术家可以和我们作战，如果有这么一天，元帅的作法才会真的奏效。」

显示屏上的讯号让裴列恩逃过了必须回答的窘境。「我们在移动了。」他告诉克暴斯，一边开始默数，推算从目前位置抵达尤计欧所需的六十秒，同时并试着不让自己被克暴斯的话语动摇。他并不明白索龙是如何从一个种族的艺术品了解他们内心深处的秘密。但他过去的经验证实了元帅对这些事情的本能是值得信赖的。克暴斯并没有经历这一切。

但是，克暴斯本来也不准备认真的辩论这个议题。过去的一个月以来，自从自封为帝国的真正继承者之后，克暴斯就开始暗暗地抹消索龙的可信度，暗示真正的真知灼见只会来自于原力。也因此，只能透过他才能完成。

对这点，裴列恩并不買账。皇帝也曾经为原力什么的深深着迷，但他连自己会死在安铎都无法预料。不过克暴斯所意图散布的猜忌确实开始生根，特别是在索龙麾下那些经验不足的军官中更是产生了动摇。

因此，对裴列恩来说，这又是这次攻击必须成功的原因之一。这场战役的结果不只会影响军事上的战略，更会证明索龙对尤计欧人文化判读的正确性。索龙相信，在心理层面上尤计欧人均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有着恐惧。

「他不可能永远都是对的。」克暴斯打断裴列恩的思绪。

裴列恩紧咬牙关，这种思绪轻易被人入侵的感觉让他汗毛直竖。「你对隐私这回事毫无概念，是吧？」他低吼道。

「我就是帝国，裴列恩舰长。」克暴斯说，他的目光中燃烧着黑沉的狂野火焰。「你的所思所念也是效忠帝国的一环。」

「我效忠的是索龙元帅。」裴列恩僵硬地说。

克暴斯笑了。「你或许会这么以为。现在来谈谈正事吧——真正的帝国公务。裴列恩舰长，当这场战斗结束之后，我想要送讯给卫兰。」

「宣布你即将回归，没错吧。」裴列恩酸溜溜地说。克暴斯过去一个月以来，都一直坚持要回到他之前的家园：卫兰。从那边直接监控坦提斯山脉内部的皇帝储藏库，掌握制造复制人的作业。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把大多数的时间花在攻讦索龙的地位上，根本没时间真的付诸行动。

「别担心，裴列恩舰长。」克暴斯说，又露出了饶富兴味的表情。「当时机到来时，我的确会回到卫兰。因此，你必须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联络卫兰，命令他们替我制造一个复制人。非常特别的复制人。」

这必须要索龙元帅核准才行。这句话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你需要哪一种复制人？」他实际说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裴列恩眨眨眼，回忆着脑中的思绪。是的，他本来就是想要这么说，没错。

克暴斯对着他沉默的困惑露齿而笑。「我只需要一个仆人。等我回去时会等待我的人。从皇帝珍贵的收藏中制造——B-2332-54号样本，我应该没记错。当然，你会通知当地的驻军指挥官，这件事必须完全保密。」

老子才不干呢。「没问题。」裴列恩却听见自己这么说。这样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他绝对不是这么想的。正好相反，只要等这场战斗结束，他就会立刻向索龙报告这个事件。

「你也会把这对话当成我俩之间的秘密。等你照做之后，你就会把这一切完全遗忘。」克暴斯慵懒地说。

「当然了。」裴列恩点点头，只是为了应付他。是的，他会对索龙报告，没错。元帅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倒数计时结束了，墙上主显示屏中出现了尤计欧行星。「我们应该换上战术画面，克暴斯大师。」

克暴斯挥挥手，「随你便。」


裴列恩伸手到双环显示屏中，按下正确的按钮，房间中央就出现了一个全像的战术显示画面。喷火兽号正航向恒星面赤道上空的高轨道；它所率领的特遣舰队中的十艘锋刃舰队无畏级巡洋舰分占内层和外层的防御位置；暴风鹰号则正航向黑暗面的防御轨道。其他的船舰──大多数是运输舰和各种商业船只──则正争先恐后地挤进尤计欧地面塔台开放给他们的护盾空隙。这护盾呈现淡蓝色，包围在离地面约五十公里的高度。其中有两个讯号闪动着红色，这是暴风鹰号派出来的两艘前导舰，看起来就和其他奔向安全处的船舰一样无辜。这四艘运输舰，和它们所拖曳的四艘隐形的伙伴正高速向前进发。

「只有瞎子才看不见它们。」克暴斯喃喃道。

裴列恩怒声说：「莫非你现在已经可以亲眼看见船舰了？绝地武士的技能发展的还真快。」

他本来希望可以藉此激怒克暴斯——不要太多，只需要一些些就好。但只是白费力气。

这名绝地大师直接地说：「我可以看见你那宝贵的匿踪护盾中的人类。我可以看见他们的思绪，引导他们的行为。金属的阻隔又算得了什么？」

裴列恩觉得自己的嘴角微微牵动。「我想有很多东西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

他从眼角看见克暴斯露出笑容。「对绝地大师不重要的东西，对整个宇宙来说也不重要。」

众运输舰和隐形的巡洋舰即将抵达护盾的位置。裴列恩提醒克暴斯：「只要他们一进入护盾内，就会立刻松开拖曳缆绳。你准备好了吗？」

这名绝地大师在座位上挺直身，瞇起双眼。「我静候元帅的号令。」他嘲讽地说。

裴列恩看着对方镇定的神情，不禁感觉到一股寒意。他清楚记得克暴斯第一次尝试这种远距离控制时的神情，他痛苦的集中注意力和维持心灵联系的样子。

不到两个月之前，索龙还信心满满地认为克暴斯绝对不会对帝国构成威胁，因为他缺乏长时间集中和维持绝地威能的力量。不知如何，在这段时间之中，克暴斯显然学会了控制这一切的技巧。

这让克暴斯成了帝国的威胁。非常危险的威胁。

内部通讯器哔了一声。「裴列恩舰长？」

裴列恩伸手进双环显示屏内，按下按钮，尽可能强压下对克暴斯的恐惧。至少在目前来说，舰队需要克暴斯。很幸运的，克暴斯目前也还需要舰队。「我们准备好了，元帅。」他说。

「待命。拖曳缆绳解开中。」索龙说道。

「他们已经挣脱了。他们开启了动力……正移动向指定的位置。」克暴斯说。

「确认他们进入了行星护盾之下。」索龙下令。

多日以来，克暴斯的脸上第一次划过熟悉的疲倦神情。这可不让人惊讶：匿踪护盾让喷火兽号无法看见这些巡洋舰，同时也遮蔽了它们自身的传感器，因此，只能靠着克暴斯借着碰触船员的心灵来锁定他们的精确位置。「四艘船舰都已进入护盾。」

「请百分之百地确认，绝地大师。如果你错了——」

「我没有错，索龙元帅。」克暴斯粗鲁地打断他。「我会善尽我在这场战役中的责任，你管好你的就成了。」

内部通讯器沉默了片刻。裴列恩想象着元帅的表情，不禁脸色一变。

「很好，绝地大师。」索龙冷静地说。「准备好你的那部分吧。」

新的通讯频道开启，传来两声喀答声。「这里是帝国灭星者战舰喷火兽号，呼叫尤计欧统治团。」索龙说。「以帝国之名，我在此宣布尤计欧星系再度纳入帝国法律管辖和帝国武力的保护下。降下你们的护盾，将所有的军事武力撤回基地，准备依序将指挥权转移。」

对方没有响应。索龙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已经收到了讯息。如果你们拒绝响应，我将会被迫认为你们意在抗拒帝国的命令。既然如此，我别无选择，只能宣布双方进入敌对状态。」

再一次，同样的沉默。「他们又送出了另外一次讯息。」裴列恩听见通讯官说。「电文内容听起来比第一次的还要紧张。」

「我确信他们第三次的电文会更紧张。」索龙告诉他。「准备进行开火程序一。克暴斯大师？」

「巡洋舰已经备便，索龙元帅。我也准备好了。」克暴斯说。

「请务必确定。」索龙的声音中带着安静的威胁。「除非时间掌握得分秒不差，否则这整场作战下场将会非常糟糕。增压雷射炮塔三号：听我号令，准备执行一号开火程序。三……二……一……发射。」

在战术全像图上，有两条绿色火焰的长枪从喷火兽号的炮塔飞向下方的行星。这攻击命中了淡蓝色的行星护盾，让它的表面起了波纹，也变得更模糊了些，随即恢复了正常——

两艘隐形巡洋舰借着反重力引擎飘浮在刚刚被击中的位置之下，它们在同一个精准的瞬间开火，雷射穿越了大气层，击中了尤计欧地表上两座主要的防空基地。
这是从裴列恩的角度所看到的状况。对于尤计欧人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两艘隐形巡洋舰的存在；因此，他们会认为喷火兽号的两发增压雷射轻轻松松地穿透了应该毫无缝隙的行星护盾。

「第三次电文传到一半就中断了，长官。」通讯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黑色幽默。「我想我们吓到他们了。」

「让我们说服他们这并不是巧合。」索龙说。「准备执行二号开火程序。克暴斯大师？」

「巡洋舰已经备便。」

「二号增压雷射炮塔：听我号令，准备执行二号开火程序。三……二……一……发射。」

绿色的火焰长枪再度疾射而出，隐形的巡洋舰再度精确无比地制造了幻象。

「干的好。克暴斯大师，将巡洋舰移动到三号和四号开火程序的位置。」索龙说道。

「如你所令，索龙元帅。」

裴列恩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四号开火程序的目标瞄准的是尤计欧地表三十个彼此重迭的护盾产生器中的两座。这样的攻击代表索龙已经放弃了将尤计欧毫发无伤取下的目标。

「帝国灭星者战舰喷火兽号，这里是尤计欧统治团的托尔‧多司拉。」一个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我们请求你终止对尤计欧的轰炸，让我们讨论投降的条件。」

索龙说：「我的条件相当简单。首先，你们必须降下行星护盾，让我的部队降落。他们必须接收护盾产生器的控制权，以及所有地对空武器的操纵权。所有大过指挥艇的战斗载具都必须移动到指定的军事基地，交给帝国管理。虽然将来你们终将被完全纳入帝国，但你们的政治和社会体系将会由你们自己管理。当然，前提是你们的同胞必须听话才行。」

「当这一切完成之后呢？」

「你们就会成为帝国的一部份，拥有所有帝国成员的权利与义务。」

「不会有高额的战争税？」多司拉怀疑地问。「不会强征我们的年轻人去当兵？」

裴列恩可以想象索龙严肃的脸上所露出的笑容。不，帝国再也不需要强拉民夫参战了。只要皇帝的史巴提圆柱舱还在手上，就不需要考虑这件事。

「你的第二个问题答案是：不。第一个问题则是：不完全是。」索龙对这名尤计欧人说。「你应该也很清楚，大多数的帝国星球目前都必须课征战争税。不过，这也是有例外的。很显然，你们对这场战争的贡献或许会来自于你们大量的食物和精炼设施的生产力。」

另外一端沉默了许久。裴列恩明白，多司拉不是笨蛋——这个尤计欧人很清楚索龙对这个星球有什么打算。先是地面和太空的防御系统会被纳入帝国控制，然后是食物分配体系的直接掌控、精炼设施、农耕和畜牧的区域也会跟着被征收；很快的，这整个星球就会变成帝国战争机器中一个单纯的补给站。

但是，他有别的选择吗？另一个选择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星球被彻底摧毁。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我们会降下行星护盾，喷火兽号，代表我们相信你们。」多司拉最后终于说，他的声音虽然自傲，却依稀透露了自己已经被击败了。「但是，在护盾产生器和地面、太空武器交给帝国部队之前，我们必须要求一些对尤计欧人民和土地的承诺，保障我们的安全。」

「当然。」索龙并没有像大多数的帝国指挥官一样，在此时露出狂妄自大的本性。裴列恩很清楚，这点礼貌就和这整场攻击一样都在元帅的运筹帷幄之中。让尤计欧的领导人投降时能够保持尊严，可以有效地降低必然的抵抗，等到他们意识到状况不对时，一切已经太迟了。「我方的一名代表将会立刻出发，和你的政府讨论细节。」索龙继续说道：「在此同时，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反对我方的部队进驻外围的防御据点吧？」

这叹息并没有人真正听到，但几乎可以从多司拉的语气中感觉出来。「我们没有意见，喷火兽号。我们现在就降下护盾。」他不情愿地说。

在战术显示全像图上，环绕着行星的蓝色模糊光晕消失了。

「克暴斯大师，让巡洋舰移动到两极去。」索龙下令道。「我可不想要让任何一艘登陆艇撞上他们。科威尔将军，你可以开始将你的部队移动到地表去了。环绕所有目标布成标准防御阵形。」

「收到，元帅。」传来科威尔回答的声音。裴列恩发觉对方的声音有点不太自然，嘴角不禁浮现微微的笑容。舰队和地面部队的高层军官大概是两周前才得知坦提斯山的复制人计划。科威尔就是其中几名至今还未适应这点子的家伙。

不过，他即将率领的登陆部队中，有三个连队完全都是复制人的事实可能也让他变得有些不自在。

在战术全像图中，第一波的登陆艇和护航的钛战机已经从喷火兽号和暴风鹰号起飞，朝向各自指定的目标而去。登陆艇上的复制人准备执行帝国的命令。在那些匿踪的巡洋舰上，这些复制的生命也已经证明了自己可以忠实的执行命令。

裴列恩皱起眉头，一种诡异、不安的感觉突然涌现心头。克暴斯能够轻松地引导这些巡洋舰，莫非都是因为船员大概只由二十种不同的意志所构成？或者——更让人担心的是，这名绝地大师的快速控制能力是否来自于他复制人的本质？

无论如何，这是否也表示了坦提斯山计划正好可让克暴斯轻松夺权？或许吧。这又是另一个他必须向索龙报告的问题。

裴列恩低头看着克暴斯，这才心不在焉地想起只要这名绝地大师在身边，自己的思绪就没有那么安全。不过，克暴斯并没有直接看向他，外人也不可能知道他是刻意如此还是漫不经心。他直视着前方，双眼涣散，肌肉紧绷。嘴角缓缓漾起笑意。

「克暴斯大师？」

「他们到了。」克暴斯低声说，他的话声听起来嘶哑而空洞。「他们到了。」他重复道，这次声音又更大了些。

裴列恩皱眉看向战术全像图。「谁到哪里了？」他问。

「他们到了费尔福星系。」克暴斯猛然抬起头看向裴列恩，疯狂的双眼灼灼发光。「我的绝地武士已经到了费尔福。」

索龙的声音变得相当严厉。「克暴斯大师，确认巡洋舰是否已移往两极。然后回报这场佯攻的细节——」

「我的绝地武士已经到了费尔福星系。」克暴斯打断他。「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你的战争？」

「克暴斯——」

克暴斯一挥手就关上了内部通讯器，他喃喃说道：「莉亚‧欧嘉纳‧索罗。这次妳是我的了。」


千年鹰号猛地往右舷滚转；一艘钛战机从头上掠过，雷射疯狂扫射，却完全无法捕捉住千年鹰号的航迹。

莉亚‧欧嘉纳‧索罗紧咬牙关，忍住离心力带来的不适感，看着一艘护航的X翼战机将帝国的战机炸成一团火焰。千年鹰号翻滚回原来的方向，星空在驾驶舱前翻转——

「小心！」另一架钛战机从旁边嘶吼着冲来，崔皮欧从莉亚身后的座位上发出凄厉的喊叫声。这警告没啥作用，因为千年鹰号早已继续往另一个方向翻滚，把机鼻的四管雷射炮塔瞄准了对方。即使隔着舱门，莉亚还是可以听见武技族的战呼声，下个瞬间，那艘钛战机就和同伴步上了同样的下场。

「射得好，丘仔。」当船身翻正时，韩‧索罗对着内部通讯器大喊。「魏奇？」

「千年鹰号，我还在你身边。」魏奇‧安提力斯信心满满的声音传出。「我们已经搞定了，但还有另一波钛战机正在前来的路上。」

「是啊。」韩看向莉亚。「亲爱的，妳得下决定。妳还想要试着降落吗？」

崔皮欧发出一阵电子合成的惊愕声。「索罗舰长，你当然不会暗示——」

「堵住自己的嘴巴，金棍子。」韩打断了他。「莉亚？」

莉亚抬头看着驾驶窗外的帝国灭星者战舰，以及八艘包围着眼前行星的无畏级巡洋舰。这些敌人就像是麦那克兽包围着没有防护的护盾产生器一样饥渴。这本来应该是在她待产之前最后一次外交任务：安抚费尔福星系的政府，并且展示新共和保护这个星区的决心。

这展示可真是不错啊。

「我们绝无法穿过这个严密的封锁线，即使穿了过去，我也怀疑费尔福政府是否会冒险打开护盾让我们进去。我们还是赶快撤退吧。」她不情愿的对韩说。「听起来是个好建议。」韩哼了一声。「魏奇？我们要撤退了。紧跟着我们。」

「收到，千年鹰号，你得给我们几分钟计算跳跃回去的路线。」魏奇说。

韩在座位上转了个身，将数据输入导航计算机。「别费心了，我们从这里把数据传给你。」

「收到。侠盗中队：呈分散队形。」

韩转回前方，一边对莉亚说：「妳知道吗，我已经开始厌倦这一切了。我以为妳说那些诺里朋友们会放妳一马。」

「这和诺里族没什么关系。」莉亚摇摇头，前额感觉到一种怪异的紧张感。这是她的想象吗？或是包围费尔福的帝国舰队开始打散编队了？「这应该是索龙元帅在训练他的黑潮无畏级战舰。」

「是啊。」韩低声同意道，他语气中的苦涩让莉亚皱起眉头。不管大家多么尽力，韩还是觉得让索龙抢走这些废弃的锋刃舰队是他自己的错；新共和无法提前抢到黑潮舰队也是他的错。「我可不认为他可以这么快就修复这些船。」韩将千年鹰号的机鼻转头朝向深太空，开口说道。

莉亚吞了口口水。那奇怪的紧张感一直没有消退，就像是某种遥远的威胁持续地压榨着她的心智。「或许他的史巴提圆柱舱数量多到可以复制很多工程师和技师。」

「这想法很有趣。」韩说。在这紧张感中，莉亚依然感受到对方的情绪突然间的转变。韩打开了通讯器的开关。「魏奇，回头看看费尔福，告诉我是不是我产生幻觉了。」

从通讯器中，莉亚可以听见魏奇猛地吸了一口气。「你是说整个帝国舰队放弃攻击，开始追赶我们的幻觉吗？」

「没错，就是这种幻觉。」

「看起来很像真的。看来是赶快走人的好时机了。」魏奇说。

韩缓缓地说：「是啊。或许是吧。」

莉亚皱眉看着丈夫。他的声音中有着什么变化……「韩？」

「费尔福人在升起护盾前应该来得及呼叫支持吧？」韩双眉紧锁地问她。

「是的。」莉亚小心翼翼地同意。

「最靠近的新共和基地是欧德‧帕冢，对吧？」

「是的。」

「好的。侠盗中队，航向改朝右舷。紧跟着我。」

他在键盘上飞快地按着，千年鹰号猛然转向右。

「小心，千年鹰号——这个航向会让我们朝着之前的钛战机队伍飞去。」魏奇警告道。

「我们不会飞那么远，这是我们的目的坐标。」韩对他保证道。

他将座舰转向新的航道，一边瞄了后方显示屏一眼。「好极了——他们还紧跟在后面。」

他身后的导航计算机发出哔声，提醒驾驶员跳跃坐标已经计算完成。「魏奇，我们算出你应该跳跃的坐标了。」莉亚伸手按下数据传输按钮。

魏奇打断她：「等等，千年鹰号。我们的右舷有朋友来了。」

莉亚看向那个方向，当她明白魏奇的意思时，喉咙不禁一紧。进逼中的钛战机速度非常快，目前敌我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让他们竊聽千年鹰号和护航机之间的通讯。在这时候将跳跃坐标传输给魏奇，恐怕就像是对帝国军送出邀请函，请他们在目的地准备一组欢迎团队。

「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公主殿下。」崔皮欧好心地说。「您应该知道，我精通六百万种语言。举例来说，我可以把坐标用步提斯语或瓦斯克理贸易语传给安提力斯中校——」

「然后你再把翻译的结果传给他？」韩无奈地插嘴。

「当然是啊——喔，对喔。」机器人说不下去了。他听起来相当尴尬。

「算啦，没关系，别担心。」魏奇，你两年前去过赛昆对吧？」韩问道。

「是的。啊。克拉肯翻转吗？」

「是的。数到二就开始：一、二。」

莉亚看见驾驶舱外的X翼战机以一种复杂的新队形包围千年鹰号。「这会让我们争取到什么？」她问。

「争取到逃离这里的机会。」韩告诉她，再度检查着后方的显示屏。「叫出坐标，把每个向量的第二个数字加上二，然后把数据整个传给X翼战机群。」

「我明白了。」莉亚点头表示了解，立刻开始动手。变动坐标的第二个位数并不会对跳跃离去的位置产生太明显的影响，追兵很难发现。但经过这小小的修改就足以让追兵出现的距离和他们差上数个光年。「真聪明。他们所做的飞行队形只是某种掩护吗？」

「没错。这是让旁观者认为我们的通讯没有他意的作法。这是帕许‧克拉肯在赛昆星附近的冲突中想出来的点子。」韩再度回头看向后方的显示屏。「我想我们已经可以摆脱他们了。来试试看吧。」

「我们不准备跳跃进入光速？」莉亚皱起眉头，过去的某个痛苦回忆涌现心头。他们从霍斯星亡命大逃亡，达斯‧维德的舰队近在咫尺，一具超空间引擎竟然损坏了……

韩瞥了她一眼。「别担心，亲爱的。超空间引擎今天很正常。」

「希望是这样。」莉亚嘀咕着说。

「妳看，只要他们持续追击我们，就不可能骚扰费尔福。」韩继续说道。「我们能把他们引得越远，欧德‧帕冢的援军就有更充裕的时间可以赶过来。」

差点击中他们的一道绿色闪光打断了莉亚正要脱口而出的答案。「我想我们已经尽可能帮他们争取到时间了。」她对韩说。此刻，她可以感觉到体内双胞胎传来的恐惧。「拜托，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第二道雷射划过千年鹰号的上方偏导护盾。「啊，我想妳说的对。」韩同意道。「魏奇？你们准备好离开这个派对了吗？」

「等你们准备好就走，千年鹰号。你们先请——你们一走之后我们就会跟上。」
「好的。」韩伸手握住超空间引擎的拉杆，轻柔地拉下。驾驶舱外的星光瞬间化成线条，他们安全了。

莉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她依旧可以感受到体内双胞胎的紧张，她花了一点时间才用心灵的力量将他们安抚下来。和这些完全只有情绪和感受的胎儿沟通让她时常觉得有趣，她不会看到太多的图像和话语。这和韩与路克等人的心智完全不同。

同样的，这也和那个从远方操纵帝国舰队，展开攻击的心智天差地别。

她身后的门滑了开来，丘巴卡走进驾驶舱中。「射得好，丘仔。」韩对着辛苦挤进狭窄空间中的壮硕武技族人说，丘仔这时正在左舷崔皮欧旁边的座位坐下来。「水平控制臂的系统有什么问题吗？」

丘巴卡哼了一声否认。他的黑眸打量着莉亚的脸孔，吼出了一个问题。

「我没问题。」莉亚保证道，强忍回突然间涌出的眼泪。「真的。」

她看着韩，发现对方正皱眉看着自己。「妳不会是在担心吧？这只不过是一支帝国的特遣舰队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摇摇头。「不是这样的，韩。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某种……」她再度摇摇头。「我不知道。」

「或许这和妳在安铎所感觉到的不悦感一样。」崔皮欧热心地说。「妳还记得吧——丘巴卡和我在修东西，妳晕倒——？」

丘巴卡吼了一声警告对方，机器人猛然住了嘴。但这已经太迟了。

「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韩说，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到莉亚的安危上，同时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妻子。

「没什么啦，韩。」莉亚握住他的手对他保证。「在我们第一次环绕安铎的过程中，经过了死星爆炸的位置。有几秒钟的时间，我感觉到皇帝彷佛出现在我身边。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韩讽刺地说地重复道，瞪了丘巴卡一眼。「一个死掉的皇帝试图要抓妳，妳觉得这不值得一提？」

「你太多虑了啦。」莉亚逗弄着他。「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那种感觉很快就结束了，而且也没有任何后遗症。真的，反正，我在费尔福所感觉到的体验和那完全不同。」

「我听了真高兴。」韩还不准备这么轻易放弃。「在妳回来之后有安排医疗人员做彻底的检查，看看有无任何不妥吗？」

「这个……在这之前其实没有多少时间——」

「很好，我们一回去之后妳就立刻去做。」

莉亚点点头，低声叹了一口气。她对这种口气很熟悉，这可不是她可以违背的口气。「好吧，只要我有时间。」

韩反击道：「没有也得挤出来。否则我就会请路克回来之后把妳锁在医疗中心里面。我是认真的，亲爱的。」

莉亚捏捏他的手，感觉到心中有着同样的悸动。路克孤身在帝国的疆域中……但他应该没问题。他一定得没问题才行。「好啦。我会去检查的。我保证。」她告诉韩。

「很好。」他的眼神搜寻着对方的面孔。「那妳在费尔福那边究竟感觉到什么？」

她迟疑地说：「我不知道。或许和路克在锋刃号上感应到的一样。你知道的——就是当帝国派出他们的复制人突击小队登舰的时候。」

韩有些怀疑的回答：「是啊。或许吧。这些无畏级巡洋舰距离真的很远。」

「或许那边也有很多复制人。」

「好吧。或许吧。但这些无畏级巡洋舰距离还真的很远哪。」韩有些怀疑的同意道。

「但复制人的数量也可能更多。」

「好吧，或许是吧。」韩又再度回答。「好啦……我想丘仔和我最好赶快去修理一下离子泛流稳定器，免得它完全坏掉。亲爱的，妳可以留在这边操控一切吗？」

「我没问题。」莉亚对他保证，内心很高兴可以结束这段逼问。「你们只管去吧。」

事实上，现在她不太愿意去想另一个可能性。根据谣传，皇帝有能力可以透过原力直接控制自己的部队。如果先前路克在乔马克上对抗的绝地大师也拥有相同的能力……

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腹部，一边将意志力集中在腹中两个单纯的小心灵上。
没错，她一点也不想要思考这个问题。


「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解释这一切。」索龙用他冷静得几乎可以杀人的语调说。

克暴斯刻意缓缓地抬起头，从双环显示屏后面看向元帅，毫不掩饰不满地瞪着索龙肩膀上的伊撒拉密蜥和营养管线。「索龙元帅，你也可以解释一下吗？」他质问道。

索龙对克暴斯的反问置之不理。「你将费尔福的佯攻部队撤离。然后把整个特遣舰队派去进行一场徒劳无功的追逐。」

「索龙元帅，而你，你则是依旧无法把我的绝地武士带给我。」克暴斯反击道。裴列恩不安的注意到对方的音调和音量都在慢慢攀升。「你，你豢养的那些诺里族，你整个帝国的力量——全部都失败了。」

索龙瞇起灼灼的红眼。「是吗？当我们把路克‧天行者交到你手上之后，你抓不住他也是我们的错啰？」

「把他送给我的不是你们，索龙元帅。」克暴斯坚持道。「是我自己透过原力召唤他——」

索龙冷冷的打断他：「是帝国的情报体系将乔洛斯‧克暴斯出现在乔马克的谣言散播出去的。是帝国的运输舰将你送到那边，是帝国的补给系统安排了那栋建筑和提供你日常饮食所需，是帝国的工程部门替你建造了那个伪装过的降落场。帝国尽了它该尽的责任，将路克‧天行者交给你。让他逃走的是你自己。」

「不！」克暴斯怒声道。「天行者离开乔马克是因为玛拉‧翠玉逃离你的控制，并扭曲他的心智对抗我。她会付出代价的。你听见了吗？她会付出代价的。」

索龙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终于控制住情绪，冷静地说：「你把整个费尔福的特遣舰队都派去追捕千年鹰号。你成功抓到了莉亚‧欧嘉纳‧索罗吗？」
「没有。地说但这不是因为她不想来找我。她想的，就像天行者一样。」克暴斯愤怒地说。

索龙瞥了裴列恩一眼。「她想要到你身边来？」他问。

克暴斯笑了。「非常想。」怒气突然从他声音中完全消失了。几乎变得有些梦幻……「她想要我教导她的孩子，她希望我可以教导他们绝地之道。照着我的形象塑造他们。因为我是大师，宇宙中唯一仅存的绝地大师。」他继续说道，目光同时在指挥室中飘移。

他回头看向索龙，态度混和着恳求和严肃。「你必须把她交给我，索龙元帅。我们必须把她从那些恐惧她力量的人们中解救出来。否则他们会摧毁她的。」

「我们当然会的。你还是把这个工作交给我吧，我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索龙安慰他道。

克暴斯皱起眉头陷入深思，他的手抚摸着胡子，并顺势摸上了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

裴列恩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不管他亲眼看到过多少次，他永远都不会习惯于这种复制人突然间陷入疯狂的变化。他很清楚，这症状一直是早期复制人实验时最大的问题：无法挽救的情绪和心智不稳定，其程度正好和培育复制人所花的时间成反比。只有极少数的科学论文从复制人战争期间幸存下来，但裴列恩曾经看过一篇这样的论文；论文中表示，任何一名生长期低于一年的复制人，除了在完全控制的环境中之外，恐怕根本无法适应外界的变化。

从复制人对整个银河所造成的破坏看来，裴列恩一直以为这些复制人制造者们至少找到了部分解决之道。至于他们是否真的找到了这狂病的病因，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索龙很有可能是第一个真正了解背后原因的人。

「很好，索龙元帅。」克暴斯突然开口道。「你可以有最后一次机会。但我警告你：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在这之后，我就会亲自动手处理。」他浓密的眉毛之下目光闪动。「我还必须再警告：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无法达成，或许我会认为你根本没资格领导我的帝国的武力。」

索龙双眼精光暴射，但他只是微微点点头。「克暴斯大师，我接受你的挑战。」
「很好。」克暴斯好整以暇地坐回位子上，闭上双眼。「索龙元帅，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我要开始冥想，计划我的绝地武士的未来。」

索龙一言不发地站在该处片刻，他灼灼的红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克暴斯。然后，他将目光转向裴列恩。「舰长，你和我一起去舰桥。我想要你亲自监督尤计欧星系的防御调度。」

「是的，长官。」裴列恩回答，很高兴有理由可以远离克暴斯。

突然间他停下脚步，看着克暴斯，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索龙？他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有什么事情。和克暴斯、复制人坦提斯山计划有关的事情……

但他就是想不起来，他将这念头放到一边去。反正之后他应该就会想起来的。

裴列恩绕过双环显示屏，跟着指挥官离开了这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