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共和国》免费短篇小说——《权力的代价》

达斯·拉克丽斯（Darth Lachris）大步穿过大厅走进黑暗委员会（Dark Council）议事厅，帝国卫兵（Imperial Guard）对她肃立示敬。她的头发和长袍上沾附着红色的沙子，和学院毫无生气的墙壁颜色形成鲜明对比。她并没有装作知道她师父召唤她的原因。假设是危险的，她早已抛弃这种新学徒才会有的举动。

门嘶嘶地打开。达斯·马尔（Darth Marr）独自端坐，纹丝不动，与科里班（Korriban）的基岩上所雕刻的死去的西斯雕像无二致。当走到房间正中时，达斯·拉克丽斯跪下。尽管议事厅内的空气凉爽，汗水却沿着她的后背滑下。

“师父，”她低声说。

达斯·马尔的身体为绳索和长钉所覆盖，它们在议事厅的蓝光中反射着光芒。他仍然坐着，一言不发，但她知道他感知到她的存在。她的师父有着人类的外表，但他的声音毫无情感，他的内在被黑暗面所占据，人形的外壳下早已被掏空。

他终于屈尊向她开口，拉克丽斯即刻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痛苦。“徒弟，告诉我你对卡利福尊主（Lord Calypho）了解多少。”

好吧，这在意料之外。“达斯·撒纳顿（Darth Thanaton）的前任师父？只知道您告诉我的那些——他是个蠢货。”

“蠢货，的确如此，但他完成了他的使命。”他示意她起身。“正如你会完成你的使命一样。”

达斯·马尔站起，他的阴影笼罩住她。“人需要付出才能收获权力。卡利福尊主没有意识到这点，付出了他的代价。”

“卡利福的错误又和我有什么关联？”她保持声音平稳。一旦显露哪怕一瞬间的软弱，就会被他抓住并加以利用。

马尔用缓慢而慎重的步伐走向她，手放在后背腰处。她的师父永远不慌不忙，永远保持着克制的外表。“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类似的对权力的渴望。不要妄图否认它。”

“我不觉得有否认的必要。”

下一刻，他走开了。她试图感知他的位置，鼻孔微微张大。

“你相信你赢得了那份力量，但是你错了，”他的声音如同落雷一般在她身后响起。

她没有畏缩。拉克丽斯作为达斯·马尔的徒弟已经相当长的时间，足以明白他何时在测试她。他掏出他的全息通讯器，向她展现内伍塔星系（Nevoota System），放大星图直到聚焦在一个星球上。

“帝国需要平定巴尔莫拉（Balmorra），”他解释道。“巴尔莫拉的抵抗组织在不断变强，一部分原因可以归结于梅尔奇罗总督（Governor Melchiro）的失职。他们原本只是单纯的小麻烦，如今已经成长为我们再也无法忽视的尖刺。”

拉克里斯很清楚巴尔莫拉的局势。梅尔奇罗对他的失败只会寻找借口。他是一条蛀虫，她乐于见到他在她脚下扭曲翻滚。

“在训练和战场上，你都崭露头角，”达斯马尔继续。“但我不能就这样把巴尔莫拉交给你。”

“我必须凭借我的力量赢得它。”她明白了。“所以，一场试练？”

巴尔莫拉闪烁的影像消失了。“某种意义上，是的。这让我们的话题又回到卡利福尊主身上。尽管他很愚蠢，却教授了价值连城的一课。”

闭上眼睛，拉克丽斯搜索着她的记忆。西斯的教导在向她低语。她仔细筛查它们，一丝不安传遍全身。膽汁刺痛了她的喉咙，她更加深入地探索着自身的记忆。然后她找到了它。“濒死之时预见的未来最为清晰。”

“很好。”

“您准备让我预知巴尔莫拉的……未来？”她看向他被面具遮住的脸，想着他是否在微笑。他难道还有可以用来微笑的嘴唇，或者他的脸真的被黑暗面毁坏得毫无人形？

达斯·马尔放下兜帽。他的右手从腿上取下光剑。“我会将你逼迫至死亡边缘。你将告诉我你的所见所闻。如果你说的是谎言，我会知道，我也将不再需要一位徒弟。”

“如您所愿。”她回答，抽出自己的光剑。

一直在她的胃中伺机而动的怒火在翻滚。热量充满了她的四肢和内心，使它们投入战斗。达斯·拉克丽斯毫不犹豫。闪电在她手臂肌肉中起舞，从她的指尖喷薄而出。马尔将头侧至一边闪避紫色的闪电。他的存在使她充满仇恨。

她向前冲，光剑切开她上方的空气。拉克丽斯的怒吼掩盖住议事厅中所有的声音。达斯·马尔坚守阵地，完美地防御了她的攻击。围绕着她的师父打转，她不断地猛冲，跳出，挥砍，寻找着时机。他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拉克丽斯准备再次进攻。她伸出双臂，闪电如暴雨般落在马尔身上。有一道击中了他的腿部，造成暂时性的抽搐。无法形容的快乐敲击着她。黑暗委员会的成员伸出他的左手。拉克丽斯听见她头颅撞在墙上的声音，然后疼痛袭来。

这一击威胁着要抚平她的怒火，切断她的力量。拉克丽斯拒绝给他机会。她表情痛苦，挣扎着站起。“这尚未结束。”她咬牙切齿地怒吼。

“是没有。”

灼烧般的疼痛伴随着白光穿过她，和她的恨意相融合，让它扭曲变质。生命力从拉克丽斯的毛孔中渗出，闪电的爆裂声在她耳中炸开。烧焦的血管中血液在冒泡。她的视野一片黑暗。

伴随着黑暗而来的是解脱。她让平稳的呼吸充满肺部，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他的声音既远在天边，又近在耳边。“你看到什么？”

骨架。数以百计乃至千记的骨架散落在泥泞的地上。土壤被血液所玷污。空气中烟雾缭绕。愉悦的轻笑自她唇间逸出。“毁灭，师父。”

“深入观察。”

笼罩着地面的烟雾显现出了形状，召集那些骨架，并赋予它们虚假的生命。阴影履行着它们的职责——战斗，厮杀，死亡——最终创造出一个人型。他的恐惧和渴望被为他战斗的死人们铭刻于心。

“抵抗组织的首领，”拉克丽斯喃喃道，“是个共和国士兵。“

“他是个问题人物吗？”

由烟雾和骷髅所诞生的战士向她走近。她做好准备，但在黑暗触碰到她之前，突然出现另一道阴影，切开那位战士。骨架倒下，烟雾消散。

拉克丽斯吸气。“还有其他人在。非常强大，但他们的脸……模糊不清。”

“那位共和国士兵是个问题吗？”她的师父再次发问。

地面重归废墟。她的影子拯救者消失了。“不是。”

维持着下跪的姿势，她将手指插入巴尔莫拉的土地。它的核心通过干枯的树根对她私语。这颗星球的力量代表着无数的可能性。拉克丽斯从来不知道真正的快乐为何物，但她的掌中握着一颗星球跳动的心脏……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微笑。“巴尔莫拉将会属于我。”

沉浸在她的激忄青中，拉克丽斯没有注意到在她周围打转的烟雾。两道高大的黑影笼罩住她，它们的外形在烟中不断改变。拉克丽斯试图把手从土壤中抽出，然而树根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拘束在原地。结局很快到来。冰冷的水溅起，而后空无一物。

她在黑暗委员会议事厅的地板上瑟瑟发抖。

“你害怕吗？”

她无需回答。她的恐惧弥漫在议事厅中，它们所散发的恶臭渗透进墙壁。达斯·马尔举起右手，扼住她喉咙，迫使她站起。原力掐紧她的气管，让她无法不去抓挠。

我失败了吗？她问自己，通过幻象重温每一步的经历。那段记忆已然模糊不清。

“你无法逃避死亡。将这句话当作我最后的课程。”达斯·马尔松手，她摔在地上，大口喘息。“只有懦夫才逃避不可避免的未来。而你不是懦夫，我的徒弟。”这是她从他那所得到的唯一的赞扬。

“你做得很好。一艘穿梭机正在待命，它会将你送至索布里克（Sobrik）。帝国再也无法忍受梅尔奇罗的无能了。解除他的职务。”

达斯·拉克丽斯目送着他离去。她咀嚼着师父的话语，心跳不已。未来在不断改变。她仍然有时间去修正自己的命运。